糖尿病與消渴症

 

作者:張步桃

【醫案】糖尿病

病歷號碼:58650

姓名:彭XX,1941年生

初診:2003.07

主訴:疲勞、倦怠、血糖指數高。

本醫案的彭姓患者,只服一次藥,就將血糖降下。他之前是因為工作壓力很大,血糖曾高至236/136,又有肝炎。有一次喝朋友小孩滿月酒,病發到某署立醫院治療,結果是注射因素林(胰島素)。他因為親戚介紹,於2003年7月來看診。他說打了因素林後,性功能低下,把他嚇到了(通常降壓藥也有此副作用)。後經服藥調理,現已恢復正常。

這位彭姓的銀行經理,經我們調治後,一直保持穩定。性功能低下的問題,用石斛不但降血糖又對男性功能障礙有療效,甚至精蟲不足、精蟲活動力不夠,都有很好的療效。


糖尿病與遺傳有很大的關係,可分為幼年型糖尿病及老年型糖尿病,現代醫學又分依賴型糖尿病與非依賴型的糖尿病。我看到很多患者甚至完全不會分泌胰島素,問題非常嚴重,現代醫學就只能注射胰島素之類的處理,傳統醫學可不一樣。幼年型糖尿病大概都用六味地黃處理。而在所謂非依賴性糖尿病和依賴性糖尿病中,其實一個就是老年型糖尿病,我用腎氣丸的機會比較多。

 

血糖與糖尿病

漢武帝據說也是罹患糖尿病,想必老祖宗有幫他調治。在近代中有名的偉人經國先生晚年也是被糖尿病困擾,群醫共同調治護理,但還是因視網膜病變,幾近失明,再因心臟傳導功能障礙而下肢行動不便,依賴輪椅行動,外形臃腫,令人看了為之心酸與不忍。據當時也是醫療群的某家醫科蔡主任持平地說:「當未找到最好的治療方法之前,只有用控制病情,不讓病情惡化。」我們曾看過四、五歲,七、八歲就罹患糖尿病的患者,想想他們如果也用控制的方法,那人生還有五十年、六十年漫長的歲月需要控制,不禁令人心酸。

現在很多人以為血糖高才是糖尿病,其實血糖偏低也是糖尿病,我曾看過血糖高達八百的病人,已嚴重酮酸中毒。但也有人沒感覺。有位老婦人,雖有糖尿病,照樣吃糖,她說沒有糖尿病的反應。我曾請教西醫,但無解。也有一位老婦人血糖高到四百多就昏迷,送醫院打針,血糖沒有降下,我用白虎加參湯生脈飲石斛天花玄參山藥,很快就從400降到134。所以中藥肯定可以降血糖。有一位藥廠負責人,他曾觀察可降血糖的中藥,都屬塊根纇,如地黃、山藥、葛根等,也包含了百合科的麥冬及玄參科的元參等。在臨床上,血糖低的人飢餓時會表現出冒冷汗、全身顫抖,如發現這些症狀,可判定是否血糖過低。為防患於未然,則應隨身帶方糖或巧克力等,以緩和冒汗、顫抖症狀。

現代醫學多認為血糖飯前低,飯後增高,但是我卻看過幾例飯前高、飯後卻低的病例。有一位女生,飯前150,飯後120,為此我曾請教榮總一位病理科醫師,也無法明確說明什麼原因。最近連續有兩位病人,一位是49歲的徐小姐,就是飯前高飯後低。另一位72歲的陳女士也如此,她除血糖高之外,還有高血壓、坐骨神痛。因為血糖指數異常,血管異常,輸送到末梢回流問題,造成下肢水腫,來看四珍就改善,我們用的處方,除前面三消用藥外。也用到腎氣丸;下肢腫,還用到濟生腎氣丸,也用生脈飲,因為人參丶麥冬降血糖,五味子可生津止渴,再搭配石斛、天花粉,降血糖效果很明顯。

飯前血糖指敷高,飯後低的病例,臨床上不多見,怎樣才是正確的治法,並無定論,我是秉持中醫用藥,有所謂雙向作用,太過或不及都可用同一方。

大家都知道,糖尿病患者有三多:吃多喝多(會口渴,用生脈飲治)、尿多(用腎氣丸)。糖尿病加高血壓用什麽藥劑?用腎氣丸加生脈飲尿尿有泡沫就加冬瓜子萆薢。人參種類很多,中藥使用哪一種,這要看經濟的程度,經濟條件好的用高麗參,經濟條件差的用巴參或西洋參,但是真正好的野山參,價位還是不便宜。

糖尿病基本上會出現數脈,因為有熱象,但也有例外,血糖高低的脈象會有變化,血糖偏抵的人會冒冷汗,會發抖,因為燃燒不夠,會出現沉濇的脈。糖尿病引發的便秘陰虛火旺皮膚搔癢怎麼改善?地黃、元參、麥冬,叫增液湯,增加腸管的液體,幫助腸子蠕動,就會改善,只要血糖指數調整,皮膚搔癢就會緩解,可以加連翹,因為連翹抗病毒,木樨科植物是很好的抗病毒的藥。

 

消渴不等於糖尿病

糖尿病是怎樣形成的?往往與許多因素有關,譬如說感冒會導致血糖指數升高,因為外感而引起血糖指數升高的話,中醫在《傷寒論•陽明篇》裡提到:煩渴,就要用白虎白虎加人參湯,《金匱要略》也提到「消渴症」,現在很多人都說消渴就等於是糖尿病,事實上這種觀念是錯誤的,因為在《金匱要略》裡面把消渴分為上消、中消、下消,一般稱之為三消症。上消屬肺,患者會很渴,但排尿還算正常;中消屬胃,會出現消穀善飢,意思是很容易肚子餓;下消屬腎,飲水一斗,小便一斗。

我曾經看過在台北市銀行工作的一位章小姐,每天八點鐘吃早點,九點鐘就肚子餓了;中午十二點吃中飯,下午一點就餓了,午睡都沒睡醒,肚子就餓扁了;六點鐘吃晚餐,七點鐘就肚子餓了,大概一個小時吧。所以當你飯量很驚人的時候,我們就要考量會不會有糖尿病的症狀。我也看過一個患者,二十多歲的鍾姓女孩,一餐可以吃六碗飯,但是她不很胖,像這樣的狀況,就是所謂的「消穀善飢」。

我特別要提一個特殊病例,有個年輕小女生,每天什麽飲料都不喝的,不喝水、不喝茶、也不喝其他的飲料,就喜歡喝可樂,每天至少一大瓶。大家都知道可樂裡面有咖啡因,咖啡因破壞了她的胰島素分泌,導致血糖指數升高,視網膜發生病變,最後眼睛失明,實在令人惋惜!

一般的糖尿病,除了會引起心臟血管病變外,還會導致視網膜發生病變,更嚴重的話會發生視網膜的色素病變,黃斑部的病變,這樣一來就出現另外一種眼科的症狀,結果,才二十幾歲,眼睛就瞎掉了。所以我一直希望,人對任何飲食都不能偏頗,人一次吃好幾碗飯,就是太過,完全沒有食欲不吃,就是不及。太過與不及都是病態。就像這只喝可樂的女孩,我就不懂她為什麼一定只要可樂,還有很多飲料如白開水、茶可替代不是嗎?

也有人很喜歡喝咖啡,咖啡中的咖啡因是天然的東西,不過加在飲料或藥物裡面的咖啡因或成分就是人工合成的,譬如感冒藥裡就有麻醉性質的可待因,會像吃嗎啡一樣上癮,所以會有人吃感冒藥一次要吃八瓶,買感冒藥不是一瓶、兩瓶買,而是一箱一箱的買,想要達到一種麻醉效果。也有人吃感冒藥,兩天體重就增加了十八公斤,因為它會破壞腎臟功能,影響到水分的代謝,導致水分的囤積,兩天增加十八公斤當然也不稀奇!有人吃了感冒藥之後完全沒有尿,有人吃了會全身水腫,實在很可怕。

我有個病例,是一個來自楊梅的女孩子,從事美容工作,春節期間感冒了就買成藥解決,結果一吃全身水腫。難怪衛生單位不希望一般發燒的人到藥局買成藥,因為發燒其實是一種身體的警訊,亂服藥物有時掩飾掉發燒現象、或者真正的病情,這樣子醫護人員就沒辨法掌控。

 

中消症善用承氣湯系列、甘露飲

中消症在《傷寒論》裡面指出要用承氣湯,承氣湯有大承氣小承氣調胃承氣。大承氣比較作用在大腸,小承氣比較作用在小腸,調胃承氣比較適應在胃的部分。根據調胃承氣再變出來就是桃核承氣湯,很多活血化瘀的處方都會用到它,當然也包括心臟血管疾病、腦中風,使用範圍很廣泛。關於月經失調的症狀,也會借助桃核承氣湯,因為它是一個活血化瘀的方,裡面有桃仁、有桂枝,對心臟血管、腦血管都能發生作用。

承氣湯的療效非常明顯,前述章小姐,我給她調胃承氣湯,服用以後,症狀很快就有改善。但承氣湯有個缺點,因為含有大黃,有些人對大黃非常敏感,吃了以後會拉肚子,拉肚之前常常會絞痛,尤其大黃如果沒有用酒萃取或用酒炮製的話,常常會引發肚子絞痛,接著就拉肚子。

承氣湯類很有用,當然也因人體質而異,可選用承氣系列的不同方,大承氣、調胃承氣、小承氣各有作用,大承氣比較強烈,再來就是小承氣,較緩和的是調胃承氣,調胃承氣因為有甘草在裡面,所以作用不會那麼強烈。這也顯示,中醫看診因人而異,因個人的體質不同來選用方劑,到目前為止效果可說是很好的!

這些年來我對消穀善飢的中消症大部分用露飲,本來甘露飲是治療牙周病的,因為上牙齦屬足陽明胃經,下牙齦屬手陽明大腸經,牙齦出血就與牙周病有絕對的關係,也包括嘴巴臭,在《張步桃開藥方》(遠流出版公司出版)這本書中我曾提及,有病患自己牙齦出血、嘴巴臭,就去買甘露飲。一吃就很靈光。結果他告訴我:「你肯定不會欺騙我,因為你所提供的這處方,真的很靈光,真是造福社會蒼生大眾,功德無量!」

我用甘露飲治中消症,另外加玉竹,玉竹的學名叫萎蕤,但鮮有人知道,玉竹可能較多人知道,它和康乃馨同科。玉竹不寒不燥,可替代人參、黃耆;另外加黃精黃精吃了以後肚子不會餓

傳說中有一個女傭,大概在主人家裡不小心犯了過錯,害怕主人懲罰,因此她就逃家啦,逃到深山野外有相當長的時間。主人家當然也不忍心,怕她碰到壞人或野獸,也擔心她沒有能力謀生,所以就派人到處尋找。結果有一天就在深山野外碰到了,這個女傭一看到那麽多人來,想必要把她抓回去,所以就拚命跑,一溜煙就爬到樹上,比猴子的動作還敏捷,後來總算找到了!問她:「這些日子都幹什麼啊,怎麼維生啊?」她說:「我吃一種草根,就不餓啊,一直維持健康。」這植物就是黃精 。

女傭發現山裡所有植物中,黃精的味道最好,很甜。黃精和熟地黃長得很像,黑黑的、塊狀的,我曾經單用這一味藥,每天吃它個四兩,因為很便宜,一斤大概只有幾十塊,每天吃四兩,會有飽足感,不會肚子餓,也不會嘴饞,不會想一直吃東西。現代人看電視的時候,總有人喜歡一邊吃餅乾、吃高熱量的食物,又懶得動,所以不胖也難。我加了玉竹、黃精,患者餓的感覺減少了,一方面可以治療消穀善飢,一方面又可以達到減輕體重的效果。

 

下消比較接近糖尿病

傳統醫學中的「下消」比較接近現代所謂的糖尿病,可是很多人,不管寫文章也好、演講也好,都喜歡用等號,講三消等於糖尿病,這種觀念不是完全正確;它可以與糖尿病扯上一點關係,但是不能用等號。這就像《內經》講的「天癸」一樣,,很多人寫文章或演講說天癸就是月經,這種觀念也是大錯特錯,女生以七為週期,二、七天癸至,說二七十四歲,月經就要出現了,因為荷爾蒙分泌成熟了,七、七天癸絕,七七四十九歲,是一般女性生理週期結束的年齡,也就是所謂進入更年期的症候群,所以女生講天癸是月經倒無可厚非。可是在《上古天真論》第一章裡,說男人以八為週期,二、八天癸至,所以理論上二八十六歲,男性荷爾蒙分泌成熟,要結婚的話,十六歲是最低的結婚年齡;那當然早期有十二、三歲就結婚的,事實上他的性荷爾蒙還沒有成熟,那你可以說二八天癸至男性月經就來了嗎?豈不是很荒謬!所以所謂天癸,應該是指男、女性的性荷爾蒙,因為男生也有更年期,男性的更年期是八八六十四歲,女生是七七四十九歲。

 

心腎不交用交泰丸

回到下消。一般下消屬腎,但是中醫所謂的腎與心,不是單純的指解剖學上的心臟和腎臟,譬如說睡眠障礙中有一個症狀叫做心腎不交,這裡的心、腎都是指大腦。睡不著覺與心臟有什麼關係?睡不著覺是和大腦有關係!所以很多病患問:「我是不是腦神經衰弱?」我會說這個名詞是西醫名詞,中醫沒有腦神經衰弱這名詞,腦神經要怎麼衰弱?中醫叫做心腎不交,因為心和腎會在大腦中樞進行交通,心腎不交就會引發睡眠障礙。老祖宗創制了一個名詞叫做「坎離」,坎就是水,離就是火,坎就是腎,離就是心。心屬火,在八卦裡屬離,腎屬水,在八卦裡就叫做坎。但是治療用的藥,不叫坎離丸或坎離丹,叫做交泰丸,「交泰」出自於八卦,因為前面一卦是「否卦」。

在《傷寒論》裡面有五個痞鞭症,有大黃黃連瀉心湯症,有附子瀉心湯症,有甘草瀉心湯症,有半夏瀉心湯症,最後有生薑瀉心湯症,它所治療的就是痞鞭症。因為前面一卦是「否卦」,肯定就會有所謂的絕處逢生,有所謂「山窮水盡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」,所以說「否極泰來」,也就是「泰卦」,所以人不用氣餒、不要灰心,也不要覺得人生是絕望的,因為往往危機就是轉機。

我用黃連肉桂來治,黃連入心,肉桂入腎,讓它們能夠在大腦皮質來進行交通,所以我們稱之為交泰丸

黃連入心屬火,肉桂入腎屬水,水火既濟就是心腎相交,也就否極泰來,睡眠就改善了!不過,這樣是不是真的都有效?似乎也未必!蘆洲衛生所有一位護士,嚴重睡眠障礙,我給她吃了交泰丸,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。

 

善用腎氣丸

下消屬腎,所以患者排尿次數多、尿量也多。

下消症狀比較容易出現在年紀大的人身上,有些老太太、老先生冬天一個晚上要起來七、八次,睡性好些的倒也罷了,有人睡性很差就很糟糕,輾轉反側,眼睜睜地看著屋頂、天花板到天明,實在痛苦不堪!由於水分從體內代謝出去愈多,相對的,因為它走前陰,前陰就是泌尿道,相對的後陰也就是大便道,大便就會比較乾、比較硬,再加上年紀大了,腸子比較無力,這樣子就引起年紀大的人的氣秘,,就是腸子蠕動阻礙了,引起老人的氣祕。再加上糖尿病引發的腦血管中凰,那就引起所謂的風祕。

也因為下消屬腎,用藥方面使用腎氣丸的機會就比較多。腎氣丸就是桂附八味,能夠改善老年型糖尿病,吃了以後尿的次數減少。當然我們處理糖尿病,在腎氣丸、六味地黃裡面,有山藥是補脾的,山藥有一百多種營養,已經確定證實可以降血糖。

 

降血糖簡易方

很多食物可以降血糖,也有很多簡易的方子降血糖。

所有葫蘆科植物,像西瓜、冬瓜、絲瓜、葫蘆等都有類似作用,尤其是苦瓜。苦瓜在結小苦瓜的特候,農民就把它套在寶特瓶裡面,這樣子第一不受污染,第二不會被蜜蜂或粉蝶螫,然後就讓苦瓜一直長,長到充滿寶特瓶以後,再採收。因為是乾淨無污染的,對上米酒或米酒頭,泡出來就叫做苦瓜酒。苦瓜酒也好、苦瓜湯也好、苦瓜涼拌也好、苦瓜紅燒也好,肯定都可以降低血糖。另外,不加糖的豆漿也都有降血糖的作用。

葫蘆科植物裡面有一味叫做天花粉,學名叫做括蔞根,裡面最重的成分是澱粉類,一般我們降血糖用蘭科的石斛,有三種蘭科植物,都有神奇效果;一個是白芨,對整個內臟組織或者器官的修復作用很有效,胃渭瘍十二指腸潰瘍胃穿孔,在處方裡面加白芨進去,就有修復作用,因為白芨是所有藥物裡面黏性最強的。再來就是,它可以降血糖,對男性的強壯也有很好作用。還有就是天麻,它有抗衰老作用。這三種植物都有膠質,把石斛放在嘴巴裡一直嚼,會有黏黏的黏液出現。

甘露飲也有降血糖的作用,還有生脈飲,其中有人參、麥冬、五味子,當然也可以用元參,元參入腎,能夠補腎水,具有消除口渴的作用,有時候不用元參改用沙參也行。麥冬入肺,可以養肺滋陰。五味子本身是酸的,酸的東西可生津止渴。山茱萸也是酸的,外觀和葡萄乾很像。

我用沙參、麥冬、五味子或元參、麥冬、五味子,當然也可以用粉光參,也可以用高麗參,都沒有關係!因為中醫一方面也看症狀,另一方面也看經濟能力,因為高麗參比較貴,粉光參比較便宜,一般用黨參、元參、沙參又更便宜了。沙參入肺養肺陰,因為上消屬肺,所以用沙參麥冬湯,其實對於某一些的SARS症狀也能發生作用!

《醫方集解》裡有一涸「消渴方」,裡面含有黃連,事實上六味地黃的地黃本身也可以降血糖,因為地黃裡面含有很豐富的多醣體成分。元參與地黃同科,也都有降血糖的效果。

 

糖尿病與飲食高度相關

糖尿病第一與遺傳有關,第二與飲食有關。美國大兵在越戰時期,都只吃些高脂肪食物,要不然就是牛排啦,三分熟、五分熟的,都是高熟量、高營養價值的。所以一百個越戰美國大兵,大概有一半以上有血糖指數偏高的現象,一旦發生緊急狀況,當然就送醫院急診,第一先要驗血,然後幾乎所有送醫的傷患都會打點滴,點滴通常有兩種,一是生理鹽水,補充水分,另外就是葡萄糖,可是如果是血糖指數偏高的人,葡萄糖一打進去就休克,血糖指數就飆起來了。所以當年那些美國大兵的手腕或脖子,會刻上名字、血型、還有血糖狀況,這樣的話,看急診時一看到有糖尿病之虞的,就不能打葡萄糖!可見飲食非常非常重要。

老祖宗其實很早就發現「膏粱厚味」,意思就是飲食特別講究,吃得太好了,導致胰臟胰液分泌增加,使胰島素分泌失調,最後就出現糖尿病。我自己本身有家族性糖尿病的遺傳,我父親是非常嚴重的糖尿病患者,我大姐、二姐、大哥全都是糖尿病,尤其是大姐、二姐,她們目前視網膜已經嚴重病變,眼睛幾乎看不見了,而我自己本身對飲食的掌控就非常非常嚴苛,四十多年來沒吃過月餅,沒有吃過泡麵,不吃龍眼、荔枝。甜食一定要儘量掌控,澱粉類的東西,因為會轉化為醣頰,如果無法消化、燃燒的就沉澱、囤積,久而久之,當然就引發胰島素分泌失調的現象。

家父生前罹患糖尿病,頸椎曾長毛囊炎,住院八十天,並從大腿切皮移植頸部,但後來又未忌口,家母幫他沖泡無糖牛奶,他卻偷放方糖,身故後,我們幫他清理抽屜,才發現內有很多藥罐中裝了糖,且生前他在安樂路一藥房幫人看病,據說常買香蕉或含高糖份的沙士,這些都因未能忌口,造成病情不易控制。經國先生生前也有很多民間朋友,為博感情,到葡萄園摘了葡萄就吃,在路邊攤口味對的就吃,也不管對糖尿病是否惡化,也是不忌口。

我在馬祖西莒服役時,中秋老總統犒賞月餅,當時我沒吃,暫放公文櫃,結果忘了,過了很久,翻公文找到月餅,竟然沒壞,我肯定內含高劑量防腐劑,所以自那時起,我就不吃月餅。曾有一位朋友從香港帶一個四百元的月餅送我,我也不吃。其他如糖分高的芒果、龍眼、荔枝、香蕉也不吃。有宜蘭來的一位王麗惠小姐,血糖四百,可是能一口氣吃六斤龍眼。不控制口慾,治癒率就低,所以我對飲食控制嚴謹。米飯除每週二、六在中和市看門診時和高齡91歲的家母用餐,為免家母擔心不吃飯才勉強吃半碗。

 

飲食控制非常重要

家族遺傳無可奈何,飲食部分就一定要自己控制。不要喝可樂喝到變成糖尿病,眼睛瞎掉。不要過度的勞累、過度情緒變化,造成胰島素分泌的失調。還有就是生病,很多病會導致血糖指數升高,尤其病情嚴重惡化的時候,胰島素的分泌馬上失調。總之,血糖指數本身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所帶來的併發症,從大腦開始併發腦血管的病變,因為糖尿病而出現的腦中風的病例,比例相當高。引發心臟病變也是一樣,再來就是截肢。

中醫看診不會只單純處理腳的問題,一定會兼顧血糖問題,如果出現壞疽病,最理想的處方就是當歸四逆湯。壞疽病又叫做脫疽病,末梢組織整個都變黑,因為血液不能夠供應到末梢組織,所以局部末梢組織就壞死。從腦血管,到心臟血管,到運動神經,還有就是皮膚病。在《金匱要略》裡面講到,糖尿病如果不能好的話,很容易引起廱疽,包括腫瘤病在裡面!所以一定要兼顆,治療皮膚病就一定要兼顧血糖,血糖控制好了,皮膚病就好得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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